²⁰⁰²超速水銀²⁰²⁴

screw you guys, I’m going home.

【棋昱】十二月十三日盛夏(3)

乐队主唱7x调酒师蔡,非典型破镜重圆

就是It ain't me这个歌,答应以前的朋友写的

这章其实是clos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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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You look as good as the day I met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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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时候世界仍在运转,外边传来突兀的敲门试探性地问了句里面有没有人。蔡程昱触电般地从门上站直身体退了一步,身材高大的男人拧开门把让霓虹灯照进房间。

  背着贝斯的男人看了看龚子棋又看了看蔡程昱:“……呃。”

  蔡程昱对着勾出一个笑表示没事,龚子棋重新抓起吉他投去问询的目光。

  某些方面来说对于发生在微妙空间的事情说长道短是不明智的,但是总有意外情况推动着人们不得不继续向前。

  “Russell,”男人将手机屏转过来给龚子棋看,“十分钟前就该开始了。”

  龚子棋拉直背带沉默着抬起步子,蔡程昱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刚刚那个人叫了他从来不会叫的名字,龚子棋终究在他们错过的日子里经历了那么多没有他的故事,本应成为主角的龚子棋顿下脚步看向他,蔡程昱别开目光从架子上取下整瓶甜腻的糖浆。

  琥珀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瓶里打了个转,蔡程昱背对着他没有转身:“我会听的。”

  

  穿过走廊回到台上的路不长,龚子棋带着罕见的沉默坐在了话筒前。男人伸手调低麦架的位置,让那个黑色的扩音工具正好能贴在唇边。

  要唱的曲子已经提前排好,主音吉他慢慢推出了今晚的第一个调,龚子棋深吸一口气,开口带着他自己都不想面对的艰难。

  “Mike test,”他说,“Again。”

  “今晚的曲子是closer。”

  “做个好梦。”

  

  Closer,龚子棋拨动琴弦唱这首歌,蔡程昱很久以前塞着耳机听过的歌,怎么看都像是在嘲讽他现在感同身受经历的一切。

  龚子棋一直不怎么喜欢唱别人的歌,仿佛他站在这里唱出来的每字每句都要嵌进那些情感里。

  就像我唱I'm okay,龚子棋想,这么说我自己都不信。

  蔡程昱问他好不好,他想说我一点都不好。从他不告而别的那一瞬间开始就注定他要落魄到低谷,毕竟他将他最重要的一部分留在了那个海滨小城,多久以前他的旅行戛然而止可爱意没有,如今蔡程昱仍然是他心脏最鲜明的一部分。

  i know i breaks you heart

  move to the city in the broke down car

  这首歌唱不告而别,龚子棋贴近话筒拉出尾调的长音,吉他弦摩擦指尖带来熟悉的疼痛,即使有茧长起来也没法隔绝那样的刺痛。

  龚子棋想他真的就像是他唱的一样在匆忙开出的班车上离开,然后过了一二三四五六年都没能再见到蔡程昱。

  他走之前的那天跟蔡程昱约好第二天要去数数海岸线有多长,说是数不如说是从蔡程昱家楼下一路走到第一个开始卖烧烤的小摊。

  蔡程昱喜欢吃那里的油爆虾和芒果冰,就算晚饭后吃饱了也一定要拉着老板娘的袖子求求人家可不可以做半份;所以他总是能得到一半的价钱一半份虾,毕竟有谁会拒绝蔡程昱呢——他爱所有他真心去爱的东西,没有人能不去回应那些滚烫的、属于少年的爱意。

  可龚子棋落荒而逃了。事出有因他不得不匆匆结束了夏天,走之前他在蔡程昱楼下看那扇窗时想他一定会回来,然而他回来的时候蔡程昱没有留在这里。他们在前一天说着明天见,可谁也不知道告别之后就永不再见。

  

  蔡程昱在酒吧的灯光下毫无疑问地漂亮,龚子棋抬起眼在间奏时看他,他好像能在他领口的星球看到遥远的海浪,那些熟悉的波纹勾勒出如今吐出唇齿的词句。吉他弦摩擦指尖带来熟悉的疼痛,即使琴茧再厚也没法隔绝那样的刺痛,如同他踩着泥沙走向更深的海洋,却在齐腿深的水里被贝壳划破了脚。

  如果蔡程昱在他就会对着那一个小的几乎可以忽略的伤口大惊小怪,说子棋太不小心了要上点药才好,可是那点柔软的白色膏体穿上袜子就会被蹭的一干二净,甚至那道伤口擦掉水渍后都会消失不见。

  可他就是想让蔡程昱看着他拧起眉头再红着脸亲亲他,虽然他知道他已经没了牵动他感情的资格。

  But I can't stop.

  

  吉他手抬起腕子在琴弦上敲出短暂的节拍,最后的结尾部分几乎只剩下那一句歌词,龚子棋闭上眼避开蔡程昱的目光,话筒将每一个细微的杂音都无限放大在他耳边。

  We ain't ever getting older。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这么希望,希望永远不会长大,希望永远留在名为夏日名为蔡程昱的乌托邦。

  蔡程昱曾经问过他,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那时候他们站在那么长的堤岸边看向那么大的海,蔡程昱张开双臂说总有一天我们也会长大,不是十八岁成年不是二十二岁毕业,是子棋看到我会说,蔡蔡长大了呀。

  那会儿龚子棋爱惨了这份天真纯粹,于是他说我想要蔡程昱永远不要长大;他想要蔡程昱永远是那个不会在意晒痕的海边的少年,每一天都跟他约好带他去一片新的沙滩。

  可他现在懂了,龚子棋松开吉他卸下话筒,他现在懂了,他知道蔡程昱想说的究竟是什么了。

  他想说快点长大吧,不要辜负了少年人的一腔爱意;可现在蔡程昱长大了他也长大了,他们忽然又成了面对面的陌生人。

  

  就好像十八岁时被迫面对的死亡和痛苦卷土重来,而夏天业已消逝不会再见,那个夏天借着蔡程昱打败的东西重新追上了他们的脚步,他们在看不到彼此的地方苦苦支撑着最后一点希望。

  龚子棋想,离开蔡程昱后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春风得意,怅然若失,天灾人祸,谋杀,屈服,坚持,释然;他走过所有这些只为了回到原点,与另一个人分享这些已经成为他一部分的故事。

  可那个人和这些好不好一起成了刻在过去的故事。在那个夏天,龚子棋对自己说,就在那个夏天,所有鲜活的律动的蔡程昱全部定格在那里,就像拍立得按下按钮就得到结果,褪了色的照片永不背叛。

  人声落下后不久伴奏也在恰到好处的地方结束,龚子棋抬起眼对上蔡程昱的目光,蔡程昱在这样的目光里扣下杯子让杯口沾上盐粒,然后转过身留给他一个月光一样的背影。

  这样的歌这个夜晚还有很多,龚子棋握着话筒一首一首慢慢唱到凌晨营业结束。相比驻场吧台关闭的更早,灭了灯的方圆天地里没有蔡程昱的身影,龚子棋将吉他放回储物间从后门绕出酒吧。

  

  冬夜清朗辉煌满天星辰如坠云端,蔡程昱站在星空下边呼出的气都是一团暖雾。他站在路基上踮起脚又落下,看着地面的样子就好像在等谁。

  龚子棋停在他面前的时候蔡程昱顿了顿从路基上跳下来,抬起头去看穿着大衣的龚子棋。

  “蔡程昱,”他还没准备好的时候龚子棋就开了口,“我知道我不配,但我还是想问。”

  蔡程昱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先琢磨什么含义,龚子棋明明刚唱完歌就像嗓子不累一样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话,他的声音在深夜的冷空气里腾起急切的温度,碰到蔡程昱耳廓滚烫地像是着了火。

  “我想把所有的东西都说给你听,能不能就这一次你跟我走?”

  “我不想再来一次了,不想没有告别就要先走。”

  然后抛下你一个人。

  有人说天灾人祸的事情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不负缘分就算是圆满,可是我知道如果我见不到你,终究辜负的还是我自己。

  

  蔡程昱抿了抿唇,他想说龚子棋以为你是谁啊,我凭什么又一次跟你走;可他也知道这无非是口是心非,他拒绝不了龚子棋这样的一个请求。

  但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就这么一头栽进曾经淹死过的海里。

  “我很不经骗的,”蔡程昱说。“小时候玩捉迷藏,总有几个小朋友不喜欢我。”

  “所以他们故意不找到我让我一个人待到天黑,我就真的一个人待在那里傻傻地等。”

  蔡程昱也是个小朋友呀,他哪里会知道有些人过早就会抱有小小的恶意,所以他一直一直等了好几次,才知道那个小朋友是不想跟他玩。

  “可就是这个小朋友,”蔡程昱吸了吸鼻子,“有一次跟我说了一句我一直在找你,我就开心了好久。”

  所以你只要对我说一句我一直在找你,我就愿意站起身拍拍土,再跟你一起玩下一个游戏。

  “所以我还是一定会跟你走,”他抬起眼看向龚子棋,“可你拿什么告诉我,你不会再将我丢在哪个角落里让我等到天黑?”

  

  蔡程昱似乎很冷,穿着大衣的人在严冬的深夜微微发抖,龚子棋怔怔地对上蔡程昱玻璃似的目光,那里面盛着的东西似乎一敲就会碎得满地狼藉。

  于是他张开双臂抱紧了他,两个人的热度慢慢在夜空中蒸发。

  蔡程昱终于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了。

  他想说蔡蔡对不起,可他知道这种东西比迟来的健康保险还没有用;所以他只能抱着他然后临时想一个理由,可直到蔡程昱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在他肩膀上他都没想出来。

  “我想说我义无反顾,”蔡程昱哭腔里还夹着苦笑的意味,“可我就是害怕。”

  蔡程昱想从前也曾玩笑般地义无反顾,那时候他似乎比龚子棋勇敢得多。

  

  龚子棋住在那个小城的时候算是自费旅行,所以得空的时候蔡程昱就陪他这里那里地打打零工算是经费;有一天龚子棋拿到一个工作是打扫游泳池,他沿着池子一边扫一边对着蔡程昱抱怨。

  他说海滨城市挖游泳池完全是多此一举,除了让他拿点钱以外根本没有人来,最后蔡程昱嫌他骂骂咧咧像个老大爷要拿个笤帚帮他一起搞,然而娇生惯养的小白菜压根做不来这种活儿。

  龚子棋是扫地蔡程昱根本就是在玩儿,帮忙没帮到捣乱倒是没少捣,于是龚子棋上去就敲他脑门儿说蔡蔡一点不让人省心,蔡程昱一边笑一边威胁他说你这个样子小心我把你丢进泳池,龚子棋看着人一个小身板当即笑蔡程昱还想把他丢进去,哪成想蔡程昱踮起脚吻上龚子棋两个人就双双栽进蓝色的水池。

  纵使再怎么会游泳的人忽然被推进水里也要手忙脚乱一番,龚子棋看着蔡程昱在水里搅出一池子气泡就要心慌慌,于是他死死扣着蔡程昱的腰实打实地体验了一把水中换气,两个人四片唇紧紧黏在一起交换着整个世界仅剩的气体。  

  

  那时候蓝色的波纹被他和蔡程昱揉皱搅乱碎成星屑一样的气泡,他们一样眯着眼勉强在水中看向彼此,那一刻就好像他和他坠入浅蓝色的威士忌,额头与额头隔着冰块相吻;而那一刻龚子棋甚至鬼使神差地想过,就这样溺死在爱河中央也没什么不行。

  最后两个人冒头的时候蔡程昱气都喘不匀还要冲着他笑,龚子棋捧着他湿漉漉的脸只能泄愤似的在脸颊软肉上啃一口,他说蔡程昱你是不是疯了,蔡程昱骄骄傲傲地说,你不懂我这叫义无反顾。

  龚子棋说他就是不懂,怎么有人看着水面要张开双臂就能栽进去。

  

  他那时候没弄懂的事现在也不怎么清楚,可他到底看过了曾经没能看过的万物。

  龚子棋似乎见过了很多很多人。

  酗酒者,情侣,试探着踏入世界的少年,失意而不自知的中年人,拾荒的老人,准备好要自杀的人。

  于是他也在醉意中沉浸,爱上某一个人,重新体验曾经的悸动,走入人生的死胡同,最终站在一个绝望又无助的地方,张开双臂跃入水中。

  而那片水现在就在他面前在他怀里,一如曾经轻微波动卷起气泡的泳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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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话讲  提前祝大家圣诞快乐

不过过两天就真要十二月十三号了哈。

哦对了,大家行行好点个赞吧,我是真喜欢拆勾,给我一个机会骗自己好吗

那啥,既然点赞了不如留个评论好不啦,我真的超爱文评看了会在床上打滚嘿嘿笑的那种喜欢

哇——骗自己的机会都不给我!逼我面对现实,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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