²⁰⁰²超速水銀²⁰²⁴

screw you guys, I’m going home.

【棋昱】十二月十三日盛夏(1)

乐队主唱7x调酒师蔡,非典型破镜重圆

就是It ain't me这个歌,答应以前的朋友写的

后续  (2)  (3)  (4)

  

summary:谁又不怀念年少呢。

————————————————

  漂亮的长发女人坐在吧台前,向蔡程昱点了今晚的第一杯酒。

  老套多过经典的mojito,蔡程昱从玻璃瓶中取出整叶的薄荷;女人雾蓝色的指甲有节奏地敲击着实木的台面,每晚的第一个客人都带着百分之百的倾诉意愿。

  “今天看了一部电影,”女人的声音带着不满,“之前和前任看的,没看完。”

  蔡程昱将碎冰灌进高脚杯,清冽干净的声音提醒着他场子里几乎能算安静的状态,她的语调不像是想要人回应的类型,幸好他自己也不是擅长解决感情问题的那种调酒师。碎冰加朗姆酒之后是苏打水蔓延至杯口,青柠角和薄荷作为徒有其表的装饰搁在顶端。

  青年将杯子推到她面前,女人搅了搅碎冰收回了手。她并不急着喝还没融化的酒,纤细的手指捏在杯壁上斟酌着接下来的动作。

  “今晚驻场的乐队什么时候来?”她尽量压低声音里的刻意,“想听点分手快乐之外的歌。”

  

  说到驻场乐队,蔡程昱抬眸看了一眼斜上方的钟表,吧台斜对面的舞台上还空无一人,距离新乐队定好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满场的客人里也只有面前的这一个表达了不满的情绪。

  “我也不知道呀,”蔡程昱拿出第二个圆杯,“拭目以待嘛。”

  他自己的语气仍然是一如既往的轻快,这样的平常心不知为何在今天引起了他自己的注意,也许只是因为这样的轻松在冷雨压抑的天气显得多少有些难能可贵,于是他自己的眉梢也不自觉地挑了挑。

  女人没有说话,结了白霜的杯壁被冷凝水碾出断裂的痕迹。

  

  “咳,”台上罩着帽衫的男人将麦克风调低,“Mike test。”

  

  吧台前的目光多多少少被吸引过去。

  “我不喜欢傍晚,”女人说,“将暗不暗,但也没什么光。”

  蔡程昱偏偏头,他倒是很喜欢每一天的这个时候。

  白天的冷雨停得只剩下零落的水滴,紫灰的天空单薄地浮着朦胧的云,镜子里星球样式的领针在领口处亮的可爱,日历上的墨迹还没有干透。

  十多分钟前他自己亲手写下的字迹,十二月十一日冷雨。

  “听歌吧,”蔡程昱对着又一个坐在吧台前的客人点点头,“分手快乐。”

  

  “今天算是试演,”主唱的开场白和主音吉他带起的前奏一样简单明了,“大家多多支持。”

  于是仅仅只是支持性的掌声还算密集地响起来,蔡程昱愣了愣几乎是被动地屏住呼吸——这个嗓音里带着他过分熟悉的气息。前奏成了留出来让他缓冲的时间,青年心不在焉地应下客人点单的要求。

  前奏结束歌声切入,浑然的灯光打在男人黑色的连帽衫上,蔡程昱抬起眼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将预调酒推过吧台,叼着烟的男人投来奇怪的目光。

  “I had a dream,”歌手的声音仿佛钝刀擦破旧伤,“we were sipping whiskey neat。”

  低音过于清晰的混响一下一下闷闷地撞击着胸口,某个记忆深处的声音被翻出水面灌进耳音,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一瞬间几乎窒息,转瞬间击碎了蔡程昱一点点构筑的日常。

  男人的咬字低沉清楚,顺着音响顺着地板一路蔓延上蔡程昱的胸腔带起汹涌的共鸣,和少年时代没什么不同却又带上了生长纹一般的印记,蔡程昱转过身撑住吧台闭上眼睛。

  

  龚子棋,蔡程昱默念着这个很久没有叫过的名字,好久不见。

  他曾想过他也许会认不出多年以后的龚子棋,他也设想过很多个重逢。

  也许是在闹市上擦肩而过而他们都没能认出彼此,也许是在午夜隔街对望电车开过后对面空无一人,也许是在曾经他不告而别的地方,龚子棋能给他一个回过头的正当理由。

  但没有一种是现在这样,让他一个人仓皇失措站在熟悉的地方忘掉了接下来的动作。

  

  副歌过去间奏到来,没有了人声只剩下伴奏,然而还没等蔡程昱从伤口的隐痛中缓过来,下一轮波涛又随着月亮涌了上来。

  “I had a dream,”龚子棋在短暂的暂停后继续开口,“We were back to seventeen。”

  “Summer nights and The Libertines,Never growing up。”

  毫不知情的始作俑者继续着他的歌唱,蔡程昱深吸一口气压住胸口的隐痛,他甚至怀疑龚子棋是带着目的的意有所指,这首歌里的每一寸歌词都像笨拙的手术刀从大脑划到心脏;利刃割裂皮肤切断血管带来太过轻易的情绪崩溃,甚至不给他机会修复破损的保护罩。

  歌声在一曲结束之前都不会停止,蔡程昱继续打开下一瓶青柠汁夹起下一个冰块,他在想他是不是应该转过身落荒而逃,现在每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都困难地像压上了千斤的负担。

  不了吧,蔡程昱将第二杯酒推给把玩着空酒杯的女人,我也应该按约定好的长大了。

  

  三分钟一点也不长,这首歌唱完过去一阵子就是下一首,蔡程昱跟交班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对方看着他发白的脸色似乎有点担心。

  蔡程昱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离他的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龚子棋还要在这样带着醉意的灯光下唱到他离开为止,但他没办法就这样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站在这里。

  得知龚子棋离开那一瞬间他以为他已经为自己筑起了牢不可破的城墙,可麦克风无意间拉出的长音就足够拆毁他的堡垒,那些从前的故事随着每一句歌词的尾音慢慢崩落,石块撞击地面的震耳欲聋中他能听到他自己。

  

  “你脸好白啊,”男人对着镜子整了整领带,“是哪里不舒服吗?”

  “大概吧,”蔡程昱打开雪莉酒的盖子,“可能今天淋雨了。”

  

  龚子棋唱back to seventeen,就好像他从来没经历过那些灼痛到呛出眼泪的日子。

  那些陌生的城镇,过去的夏天,断电的夜晚和台风席卷的港口。

  还有曾经一样是少年的他们自己。

  那时蔡程昱是时隔多年刚刚回到故乡的游子,而龚子棋只是一个带着目的来到这个地方的旅人。龚子棋推着车在港口遇到蔡程昱,后者正对着阳光检视着一片贝壳,扇形的遗物发出云母般的光泽,照到蔡程昱的眼睛上微微有些刺痛。

  龚子棋说他是为了看台风而来的,从小没怎么见过海的人站在港口显出一种隐隐地兴奋着的紧张,可他不知道那时候蔡程昱和他一样紧张甚至比他还要无措,他在他的故乡仿佛一个异乡人。

  于是在这个他们都不熟悉的地方生出了异乡人的惺惺相惜,这种细微的感情在狼藉中唤醒了生机。

  他们说好明天再见,说好蔡程昱带他去看能留下脚印的海滩,蔡程昱把那片贝壳送给了龚子棋,这个港口多过沙滩的地方这个小小的物件是不多见的珍宝。

  后来龚子棋拍下一张照片把贝壳还给了蔡程昱,半透明的贝壳上穿了圆洞挂上了一根银链子,那个贝壳应该还在故乡的书桌上和他们的合照放在一起,就压在被蔡程昱扣下来的相框正下方。

  

  蔡程昱最终还是请了假回家,一个人站在不大的夜雨里撑开伞。隔壁餐厅养的猫似乎又偷吃了什么被关在了门外,湿漉漉一团孤零零地蹲在雨里,蔡程昱拉起兜帽把伞留给了猫咪,小动物躲在阴影下露出一双绿莹莹的眼睛。

  这下说不定真要感冒了,蔡程昱打了个喷嚏,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这会儿雨已经有点下大了。

  

  然而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并没有预想中的头疼脑热,蔡程昱缩在被窝里叹了口气。昨天半夜忽大忽小下个不停的雨已经停了,能证明雨来过的痕迹只剩窗台边的水渍。

  今天的排班似乎要到半夜,蔡程昱看了看表拉起被子埋住小半张脸,大脑清醒的时候总会带上乱七八糟的思绪,昨晚的故事还没想清楚他睡不着回笼觉。

  龚子棋,他想,他知道我在这里吗?

  蔡程昱说不清楚他希不希望龚子棋知道这件事,但他承认自己想要的答案是龚子棋为他而来,他曾无数次为他而来为他而歌唱,他想要今天也一如从前。

  冬日午后的阳光锋锐冷冽,蔡程昱在窗边翻过身将生硬的光隔绝在身后。十二月十二日,他看着床头柜上的日历,今天还没来得及写一点什么。

  平常来说这里应该写着十二月十二日晴,但今天无论如何应该算是严冬。和过去一样纷杂的梦境光陆怪离地轮播了一整晚,刚刚睁眼的时候他甚至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梦里的春日温柔的如同蜻蜓划过水波,被窝里逐渐失落的暖意让蔡程昱很想回到那些梦中。

  

  有人曾经跟他说,醒着做梦的方法就是喝醉。这会儿想起来这件事让他忽然很想喝酒,喝醉后就肆无忌惮地无休无止地相吻。

  不要浓度过纯的金酒或者威士忌,不要多少带着心机的预调和鸡尾酒,最普通的从街边便利店买的易拉罐装的啤酒,坐在初夏的海边喝到烂醉;醉到经过的浪潮沾湿了裤脚,醉到能够顺理成章地在盛夏钻进另一个滚烫的胸膛。

  就像那时他和龚子棋坐在海边喝酒,不怎么爱喝的人和不怎么能喝的人凑在一起硬是灌下一罐又一罐,龚子棋把易拉罐捏扁扔到远处,不再是圆柱体的容器歪歪斜斜的滚了一段,酒液和沙粒混一混画了个圈,那些痕迹又被越来越向上的潮水淹没。

  然后蔡程昱往后一仰躺在地上,扑起来的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龚子棋带着朦胧的醉意俯下身吻上蔡程昱,这个吻就比黄昏还要绵长永远不会结束。

  

  如果他是诗人他会说醉意中的话都是爱语,如果他是画家他会说醉意中的日落都是秋波;然而他只是名叫蔡程昱的少年,只会和他爱的人在日落的时刻闭上眼接吻。

  那天的阳光和今天的阳光一样明亮,蔡程昱睁开眼看向空荡荡的天花板,只是那天的温度灼热到海水沸腾,今天的气氛冰冷到他需要裹紧棉被抱紧自己。

  天花板上的黑点好刺眼,也许是搬进来拆掉吊灯时留下的痕迹,薰衣草色的吊灯对于蔡程昱来说过于热闹,他一个人承担不起这样的浪漫。

  

  于是他套上打底衫坐起身,将醉意和梦境通通留在被窝里。

TBC.  

——————————————

又一不小心写长了(……。

一段时间没写正剧向  下笔菜的我瞳孔地震

大噶好我想要一个评论可以吗👀

评论(15)
热度(336)
  1.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²⁰⁰²超速水銀²⁰²⁴ | Powered by LOFTER